电话是顾玲打来的。

    说他爸不见了,联系不上。

    “他自己有手有脚,你管他去哪了。”

    顾骄心头涌上恨意,想起前几年他爸经常连夜不归家。

    全家人都以为他是为公司的事情焦头烂额。

    直到最后破产了,妈妈都怀着莫大的痛苦安慰他,“可以重头再来”。

    实际上,他一直在外面和女人鬼混。被小情人卷着钱和公司合伙人跑了,才找了个借口说投资失败破产。

    “这次不一样……”顾玲声音有几分惶恐。几个小时前,她爸摸到她小区门口要钱,自从顾骄不把工资交给顾玲后,她就没给过爸一分钱。这次她也没给,只装作不认识任由保安把人驱走了。

    他们的父亲虽然堕落到染上赌|瘾,但还是和以前风光的时候一样死要面子。

    “不行,我还是不放心。他威胁我说不给钱就去做传|销,”顾玲抽抽噎噎:“爸说这是最后一次,肯定能翻本……小骄,你把钱给爸好不好?”

    顾骄霎时如坠冰窟,浑身泛起冷意。他没意识到自己屏住了呼吸,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

    这一切都不似真实存在。

    一个意气风发、温柔如山的父亲,一个泯灭人性、心术不正的赌鬼。

    事情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许是长时间没得到回应,顾玲的声音有几分焦急:“传|销是要被判刑的!要是爸有了案底以后影响乐乐政审怎么办?”

    心脏因缺氧抽痛,顾骄深吸一口气,有泪水从眼角溢出。他的声音仍是冷得可怕:“绝无可能。”

    “这些钱对你来说很多吗?”顾玲简直要又要大叫起来。

    “多。”多到每给一分,他的人生就往下沉没一寸。

    “你一天赚的比我一个月还多,给爸十万二十万又怎么了?”顾玲开始给他算账:“姐姐还要给乐乐存钱,实在拿不出钱。”

    “我签了对赌。如果到时候没完成目标额,你借钱给我?”

    “我哪懂你们圈子那些乱七八糟的。”顾玲没正面回答。

    “那好,妈那边医药费你和我平摊,我就把顾自明的事解决了。”

    “你这孩子真是没良心。乐乐现在上的学校一个月三万多学费,他还喊你舅舅,你是想存心害他没学上啊!”

    顾骄只回她,“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