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梁颂做了一场关于林海雪原的梦,梦醒时秋见怜就趴在他枕畔的黄花梨木桌上小憩,面前放着他今晨该吃的丹药。

    那个两鬓斑白的老大夫开的药着实有效,虽然毒瘾仍日日折磨着他,但已然好了不少,起码不会再发狂、漏尿,只余些钻心的皮肉之苦在。

    赵梁颂低声唤了一句:“见怜。”秋见怜方悠悠转醒,如只晒在太阳底下打盹儿的小猫崽,迷迷糊糊的揉揉眼睛。他给赵梁颂倒着一壶自己带过来的凉白开,还往外腾腾冒着热气,刻意疏远着他,说:“吃药。”

    赵梁颂附言低耳,非靠在他肩头吃,甘苦丹药下肚,可他咂么出这药比前两日甜些,想来是秋见怜前两日去山上那间寺院里让老先生为他改了方子,加些几味甜润的,不至于太涩。

    他再一抬眼见秋见怜还是孤冷的模样,不禁觉出些娇来,情不自禁的凑过去,撩拨了下人的脸蛋儿,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就趴在那里,多不舒服,怎么不上床睡?”

    秋见怜念及他是病人,忍下来。不回他的话,将水强行堵在他唇边,磕着赵梁颂的牙齿,硬邦邦的说:“喝。”

    真是惜字如金,一个字都不愿同他讲,与半月前浮在自个身上哭哭啼啼的模样判若两人。

    赵梁颂抿了口佯装被烫到,他皱着眉头嘶着嘴,说:“好烫。”

    秋见怜狐疑的瞧着他,将信将疑对尝了口,水是温的,晾好了才拿过来的,等他醒时又放了一会儿,早就不烫了。

    秋见怜美目存疑,心想着这是不是毒瘾旁的病害。毕竟早前赵梁颂难受时一会儿叫冷一会叫热,身子抖如筛糠,叫他不敢不信。便又尝了一口再次确认,确实是不烫的。

    说烫是不是就意味着他又烧起来了,烧起来是不是意味着他又神智不清了,神智不清是不是意味着他又失控了,失控了是不是意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