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没想到会见到姚兰,在许多azj年之后。在一开始的年岁里,她还幻想过,姚兰也许会回来看她。但是这幻想一次也没成真过,姚兰从来没有出现过。她也不敢去打听姚兰的消息,怕听见她多幸福,就更觉得自己像个垃圾一样。后来渐渐的,她就不再幻想了。她觉得姚兰一定过得很azj好,因为过得不好的话,才会想起她还有一个卖掉的女儿也是筹码。

    今天,在多年之后,她甚至早就放弃了那愚昧的幻想之后,她竟然再次见到了姚兰。

    姚兰竟然告诉她,她得了癌症,想见见她。

    钟情那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诸多念头:癌症?会死吗?为什么会得癌症?难道这就是报应吗?

    可撇开这些,她还觉得悲悯。因为生命只有一次,人死如灯灭。

    钟情调整好情绪,抬头和谢南亭四目相对。她挤出一个笑容,配着发红的眼眶实在让人觉得心酸,“我没事,真的。”

    其实也就是有一点难受,等缓过来了,就不难受了。

    姚兰已经逐渐退出了她的生命,变成了一个虚无的代名词。她不知道姚兰为什么忽然想见她,兴许是人要死了,就会开始忏悔自己做过的错事。毕竟中国人都讲究因果轮回。

    可是这已经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那天她那么坚决,甚至连一次回头也没有。那么也应该会预料到,那个像扔垃圾一样脱手的女儿,也会这样坚决地一次也不回头。

    这件事还是给钟情带来了一些影响,她一直走神。

    谢南亭看在眼里,逗她:“明天我们去登记,好不好?”

    钟情还在想一些事情,愣神许久才反应过来,“嗯……嗯?”

    谢南亭趁机说:“那就说好了。”

    钟情吐出口气,低垂着眉眼,一抬头触到谢南亭的眼神,忽然想起他的家庭,倏然更难受了。

    钟情难得主动抱他,手绕过他的腰,搂得紧紧的。

    钟情闷闷地问:“我是不是不该赶她走?”

    谢南亭顺毛,“圆圆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钟情笑了声,又叹气。“小时候,她偶尔会温柔地问我,今天怎么样?后来她变得脾气很azj不好,总是生气,会骂我,也骂我那个我根本没见过面的爸爸。再后来,她忽然认识了一个叔叔,又变得脾气很azj好,我还以为,一切都好起来。结果她把我丢了。”

    回忆起那些,钟情嘴角扯了扯,她觉得自己还能笑的。

    可谢南亭却用指腹擦过她的眼泪,“圆圆,不要哭。”

    钟情哽咽起来,视线变得很azj难过,她要死了。”

    她想起娜娜,“娜娜也走了,你也……那样说话。”

    她吸了一大口气,“以后不能说死不死的,你给我写保证书。”

    谢南亭笑,“这怎么写保证书?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