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惜来到前面时,就见几个紫檀木的大箱子放在廊下,顾和站在边上,皱着眉头向她说道:“我没让人进门,结果魏家那些人丢下箱子就跑了。”

    顾惜惜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魏谦怎么想起打发人送东西来?便问道:“他送了些什么?”

    “不知道。”顾和道,“连个礼单都没有,这样送礼的,我还是头一回看见。”

    顾惜惜原本想直接送回去,到底还是忍不住好奇,伸手去揭盖子,道:“我先看一眼是什么东西。”

    箱子盖没有加锁,轻轻一掀便打开了,里面整整齐齐,又放着几只匣子,顾惜惜随手便想拿起一只,谁知沉甸甸的,一只手竟拿不起来,脱口说道:“好沉!”

    顾和从她手里接过来打开了,顾惜惜凑过去一看,不由得一怔,竟是一匣子和田玉的麻将牌,怪道那样沉。

    顾和见是麻将,也是一怔,道:“怎么是这东西?”

    顾惜惜忽然想起前天夜里魏谦问的那句“你喜欢打麻将”,心里一动,忙把剩下几个箱子都打开来时,果然看见里面密密实实的,装着的全都是麻将。

    有象牙的,白蜜蜡的,还有乌木镶砗磲的,各色各样都十分少见,每一副都配着同样质地的骰子和筹码,最难得是一副白水晶的,里外通透得像冰块似的,牌面用朱砂描成,透过背面也看得清清楚楚,显然不是用的,而是玩赏摆设的东西。

    因为觉得她喜欢打麻将,所以就弄了这么多麻将来?顾惜惜觉得有些好笑,又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滋味,只是低着头,把那白水晶的骰子捏在手心里,揉过来,又揉过去。

    顾和见白玉和水晶的匣子上都贴着进上的鹅黄签子,便道:“贴着鹅黄签,按理说是内库里的东西,他从哪里弄来的?这几只箱子足足装了十几副麻将,他送这个来做什么?”

    顾惜惜脸颊上莫名有些热,半晌才道:“谁知道他。”

    “退回去吧。”顾和将箱子盖全都合上,道,“跟那厮有关的,一点儿也不能沾。”

    顾惜惜点点头,跟着却又摇摇头,心里犹豫不决。

    前天夜里相见时,她能感觉到魏谦比起以往温和了许多,有一刹那她甚至竟对他起了怜惜的心思,可一旦理智占了上风时,她又觉得,还是与他不要有任何瓜葛的好。

    毕竟他是那样乖僻的性子,与这种人打交道,就像走在冰面上,说不定哪一步稍有不慎,就会召来灭顶之灾。

    可如果直接把这些箱子都退回去,又怕他恼怒之下,再做出什么难以预料的事。

    顾和见她不说话,忙问道:“怎么了?”

    “我怕退回去的话,他会恼羞成怒。”顾惜惜沉吟着说道,“要么再想一个妥当点的法子?”

    “侯爷,姑娘,夫人回来了。”丫鬟走来回禀道。

    罗氏心事重重地下了轿,想起方才在晋阳大长公主府中商议的事情,眉头一直舒展不开。

    她是一大早被叫去大长公主府的,原以为是商议怎么取回那些信,谁知去了才发现,竟是商议顾惜惜与罗光世的婚事。

    晋阳大长公主觉得这门亲事四角俱全,但罗氏思来想去,总觉得不太妥当。

    一来两家人素来走得近,顾惜惜跟罗光世在一起时是什么情形她都看在眼里,莫说女儿对罗光世根本没有那个心思,就是罗光世在女儿面前那种随意的模样,显然也没把她当成可能婚嫁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