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来生，我愿做深海里的鱼，永远不见阳光，永远没有家人，也不要朋友，没有恐惧没有希望，孤独到死。
伴随一声巨响，身体沉入水底。冰冷温柔。无拘无束。
卫珊短暂而坎坷的一生结束了。短短十八年，她经历了世间所有的苦难。
“她是不是很疼啊？怎么一直哭啊？枕套都湿透了。”秀能问看护。
看护是个中年妇女，表情严肃声音却很温柔：“打个点滴而已，哪里会疼！她可能是梦到了什么伤心事吧。”
“她的烧在退了，应该快醒了吧？”秀能等的很焦急。
“这个不一定。她的头部受伤了，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瘀血。我建议还是带她去医院检查……”
几天没动弹一下的卫珊突然坐起来，环视一周后，怒气冲冲拔掉针头冲出门去。
秀能追了出去：“施主等等！神龟—”
惠真在禅房打座，卫珊踹门而入，高声怒喝：“老秃驴你坑我！”
惠真睁开混浊的眼睛，嘴角浮现笑意，“三三恭喜你得偿千年夙愿。”
“恭喜个屁！你看看你给我找的个什么身体？杀父弑母诛师灭兄。我还没体会过做人的乐趣呢就成了连环杀人犯！你给我千挑万选找了几十年就为了给我这样一个领略世间悲苦的机会？”卫珊又哭又闹。
“嘘！小声一点。”惠真关上门，颤抖着从怀里拿出条帕子递给卫珊。
卫珊不接，胡乱用衣袖察鼻涕眼泪。惠真打开食盒，端出一小蝶蝴蝶虾：“尝尝看。又香又酥。”
卫珊一边吃一边哭诉：“这个卫珊太惨了，从小……”
惠真静静听着，直到秀能过来。“师父，你——”
惠真摆手，让秀能出去。秀能带着疑惑万千退到外面，和众多弟子一起静等惠真的解释。
吃饱后，卫珊的怒气消了很多，“老和尚，这个肉身不适合我，你给我换一个吧！”
惠真坚持说这是最适合的。
“你马上就要死了，想让我给你殉葬。怕我不同意，所以故意给我找这么个将死之人？你也太坏了吧？”
惠真叹气：“三三，你又用错词了。殉葬不是这么用的。你应该用陪葬。”
“你闭嘴！我才不给你这个又老又丑，连牙齿都没有的秃驴陪葬呢！我的肉身呢？我还是继续做我的千年绿毛龟。”
卫珊在惠真房里四处乱翻一不小心扳倒柜子砸破了头。
“三三？”惠真慌乱的拿帕子去捂卫珊血流不止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