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蝉尽力鸣叫出最后一声嘶哑，落叶的声音开始陆续入耳，叶栀摊开掌心向上，漫无目的地四处游走，等感受到一片脆叶的触感，她的嘴角扬了扬。
“哥哥，秋天到了。”
叶南风只是浅浅地应了一声道：“该吃药了。”
叶栀失落下来，感受自己坐着的轮椅被推动，听到关门的声音，连风声都隔绝在外，房间里的灯再明亮，她的眼睛也感受不到。
三个月前发生意外，她失去了光明，连带着下半身也没了知觉，没了视觉，她便十分珍爱听觉，所以安静和祥和，是她不喜欢的状态。
今天又是中药，叶栀闻到就皱眉，轻声道：“哥哥，我能不能不喝？反正也好不了。”
叶南风摸了摸她的脑袋：“栀栀听话，哥哥可是医生，说你能好你就能好。”
他的掌心总是热热的，带着温暖人心的力量，安抚了叶栀过去的三个月。
可医生那么忙，回家还要照顾自己，哄自己喝药，叶栀想了想，还是捏着鼻子灌了下去。
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哥哥说过，是因为药里有石楠花，虽然石楠花味道不好闻，但很好看，大片大片的白色小花聚集在一起，如果她看到，一定会喜欢。
叶栀凭借着想象，仿佛也没那么难以下咽了。
喝完药，叶南风按惯例将她抱上床，准备让她躺平的时候，叶栀却不肯躺下，她耷拉着眼皮，虽然失明，但眼眸是天生的漆黑漂亮，一落寞就容易引人心颤。
她伸手揉着自己的大腿：“我自己按就可以了。”
“很多地方你按不到，哥哥一直想着，若是当初不是让你一个人坐车，你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叶南风每每说起，便是满满的自责：“让哥哥做点什么，才能让哥哥心安一点。”
照顾她这么久，叶南风从未有过任何的不耐烦，总是耐着性子用最温柔的声音哄着她。
似乎彼此都觉得连累了对方。
叶栀躺在床上，她的双腿什么都感觉不到，哥哥在按摩的时候，带动着她的身体微微晃动。
“还记得上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在icu躺了两年，男友还不离不弃的植物人女孩吗？”
叶南风在给她按摩的时候，总是会描述自己外面的世界，和自己遇到的事情。
叶栀点点头：“嗯，记得。”
她在出事之后，果断和男友提了分手，所以哥哥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叶栀是不太想听的。
哥哥之前也只提过一次，再次提起，叶栀心里依然有些空。
叶南风声音忽然低沉下来：“今天她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