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眼都傻了,一下子跌坐在床面上。

    通话里何之槐连续喂了好几声,杨惠却仍沉浸在震惊之中,久久不能释怀。

    待她清醒了一点,才接起手机回答何之槐,“我,我还在。”

    “等会我们再商量商量怎么办吧,你先……你先去吃个饭。”

    “好。”杨惠点点头。

    她挂断电话,回到浴室重新洗了个脸,用力r0u着太yAnx,深呼x1一大口,努力令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没等她完全恢复理智,手机又嗡嗡地响个不停,嘈杂的铃声环绕在她的耳侧,就像有人在她耳边敲锣打鼓似的,穿透力过于强烈导致她的心绪重新变得混乱。

    她捡起撂在床上的手机,是吴秀丽的通话讯息。

    “你终于肯接电话了是吗?”吴秀丽的吼骂劈头盖脸地袭来,“打了你这么多次电话还在占线,你可算是肯m0手机了?”

    “你nV儿都要病傻了,你还在外面玩?你到底还要不要这个nV儿了?!”

    吴秀丽的声音骤然放大,扯着嗓子对着杨惠就是一顿责备。

    杨惠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什、什么?”

    “你nV儿,发烧,发的高烧,现在在医院躺着呢。”吴秀丽没好气地说道,“我已经叫那小子赶过来了,你再迟些,咱们就等着围一桌子请老家的人吃饭吧。”

    听到这里,她来不及挂断电话,急急忙忙地直接点开订机票的APP,选了最快最近的路线,又连忙抱起自己那堆为出差带过来的衣服和日用品塞进行李箱里。

    甚至还没来得及与何之槐说声再见,她就抱着自己的大包小包,打了车飞奔到机场。

    等她抵达老家,又花了几百块打车到医院的时候,正瞧见走廊里医生数落秦晖的场面。

    来不及问清楚缘由,她立即拉着医生的手,喘得上气不接下气,心急地问道,“我,我nV儿……”

    “你是孩子的妈妈?”医生推了推眼镜,“这都什么时候了?孩子发了这么高的烧,做家长的现在才到场,早g嘛去了?你忙就不需要照顾孩子了吗?你忙孩子就可以自生自灭了吗?”

    医生的话如针锥般句句刺在杨惠的心头,她憋着泪水,y是承受着医生的埋怨,偏偏这是她身为母亲的失职,她没资格感到委屈或不甘心。

    “如果不能好好承担当家长的责任,当初就不应该让孩子出生!”

    这一句像是压Si骆驼的最后一根羽毛,杨惠终于忍不住,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半边脸,肩膀轻轻颤抖着,默默啜泣。

    她想要逞强,想尽力不让自己哭出声,但阒其无人的走廊里还是回荡她似隐非无的呜咽声。

    半晌,他们夫妻两听完了医生的指责,秦晖到楼下缴费,吴秀丽在病房里哄着秦洋入睡。

    她孤单一人,坐在病房外走廊上的胶椅,垂眸盯着紧握的双手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