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顽不宁。”夜倾眸中含霜,扬起下巴:“不管你谋划如何,你与我师尊之间的账,我后面再与你算……既然邀月镜在妖王宴臻那儿。走吧,伽蛇,如你所愿,带我们去见他。”
谢君山点了点头,眸子微微一眯:“也如妖王宴臻所愿。他应该、也等我们多时了。”
……
霞映暮山。
宴臻慢条斯理剥好了一颗葡萄,闲闲地将葡萄肉拨进一枚钧瓷碟里。
“至茶仙尊,三殿下,绿雪公子,还有躲在袖子里那位魂息姑娘。你们找我,是为何事?”
负手而立的夜倾,一如青松般挺拔。
夜倾眼尾一挑:“想找妖王宴臻讨要圣物邀月镜剩的部分。”
“哦?想借邀月镜?”妖王宴臻不咸不淡道:“如果我记得没错,我托付殿下做的事,殿下好像并未完成吧?”
夜倾眸色未变,分辨不出什么情绪道:“我们也不是借,只是想毁了它。”
“没想到殿下曲笔直写、倒是实诚。”妖王宴臻下巴轻挑:“邀月镜之力一出,世人无不耽耽逐之。你们……却只是想毁掉它?”
谢君山不卑不亢道:“正因为世人耽耽逐之,恐生战乱祸事,我们才想毁掉它。”
“大名鼎鼎的杀戮之心竟然担心战乱祸事,奇哉奇哉。”
谢君山不理他阴阳怪气的嘲讽,“打一架或者别的什么条件,妖王尽管开,但邀月镜,我们今日势必是要争取的。”
宴臻抵着额头,声音似漫不经心:“难道你们一找我要,我就该因为你们这份难得的坦荡之怀,把我们妖界圣物邀月镜给你们?”
谢君山迟疑了一个瞬息,咳了一声,“明人不说暗话。妖王这样一副见猎心喜的样子,明摆着就想把邀月镜往我们这儿塞嘛……”
“我没想过至茶仙尊还会察言观色。”妖王宴臻扣了扣手指,“哦?你接着说……”
谢君山顿了顿,继续道出心中猜想:“虽然不知道妖王心底谋划如何,但既然妖王如此注重仪式感,我们又已经陪妖王演戏走完了流程,再这样来回拉扯,也没什么意义,是吧?”
绿雪在一旁帮腔:“妖王还不如利索大方一些,直接把邀月镜给我们……毕竟,这是妖王你的地盘,打起来大家也都难看。”
妖王宴臻放下手中碧莹莹的葡萄,拍了拍手,“至茶仙尊这一番诛心之论,当真如绵裹铁,妙极妙极。”
妖王宴臻回身,掏出两枚铜镜,分别递到谢君山跟夜倾手中。
“这两枚,就是邀月镜剩下的部分。提醒你们一句,邀月镜神力式微,之前邀月镜的那部分只映出了至茶仙尊的上古前世……而至茶仙尊好的那部分,只用这一枚,就可以为你证明你的全部,让全天下不至于偏看偏听偏信,了解得更为清楚。”
妖王宴臻侧了侧身,拇指摩挲着茶杯杯身,余光扫了一眼夜倾,似无意道:“如果你们想知道,白鹤仙尊到底对至茶仙尊做了些什么,也只需用一枚铜镜,想看的,自然一样也能看到。”
妖王宴臻尾音很轻:“如此,你们还有什么想跟我说吗?”